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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习《玛纳斯》的经过及体会(三)

时间:2016年08月26日  信息来源:不详   字号:

正确解释史诗《玛纳斯》中的民族名“克塔依”和地名“别依津”

  

《玛纳斯》给了我许多知识,还使我更加了解了历史上的柯尔克孜族。为了更好地学习《玛纳斯》,还要对其中的个别民族名和地名要有正确的解释。这是我学习《玛纳斯》后的一大收获,也是最深的体会!.

玛纳斯》是千百年来流传在我国和吉尔吉斯共和国柯尔克孜(吉尔吉斯)人民中间的一部规模宏伟,色彩瑰丽的英雄史诗。我国前年作为非物质文化项目向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单方面申报(未与吉尔吉斯共和国联合申报)被批准,在吉尔吉斯共和国学术界有极个别人有嫉妒思想,污蔑我国搞扩张主义,说我们独霸了《玛纳斯》,还利用史诗中的“克塔依”和“别依津”张冠李戴地做文章,把历史上契丹和喀喇契丹(西迁后的契丹)对柯尔克孜(吉尔吉斯)族的统治奴役硬栽赃到中国或汉族头上,不利于中吉友好,也不利于国内汉柯民族团结。本资料以大量历史事实证明“克塔依”即契丹,“别依津”并不是北京。我国有不少跨界民族,建议今后向联合国申报非物质文化项目时要考虑周到,有的最好采取与申报“长调”项目时一样,当时是与蒙古国联合申请的。

 

      

柯尔克孜(吉尔吉斯)族英雄史诗《玛纳斯》中,特别是第一部中经常出现“克塔依”一词。史诗叙述了克塔依人侵占柯尔克孜人民的土地,屠杀无辜的柯尔克孜人民的悲惨遭遇,也描绘了柯尔克孜人民反抗克塔依人的斗争及攻克克塔依人京城(别依津)的胜利情景。柯尔克孜族人民把《玛纳斯》视为本民族最珍贵的文化遗产,把其中的主人公——玛纳斯看作本民族最崇拜的民族英雄。但长久以来,柯尔克孜(吉尔吉斯)族及其他民族的人由于缺少对“克塔依”一词的正确理解,又加上在俄语和中亚一些民族语中用“克塔依”称呼中国,这就往往把《玛纳斯》中的“克塔依”也误解成“汉族”或“中国”,把“别依津”误解成“北京”了。这种误解对内影响民族团结,对外影响国与国的友好关系,必须反复解释澄清。

“克塔依”这一名称究竟是指历史上的哪一个民族呢?应当弄清楚这一问题。

     柯尔克孜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它在我国唐代曾被写作“黠戛斯”,在辽代曾被写作“辖戛斯”。公元9世纪,居住在叶尼赛河上游一带的黠戛斯人曾留下了一些用古厥文写下的碑铭,在这些碑铭中曾出现过kitany这个词,指的是契丹。“契丹”现今读作qi-dan,但在古汉语中读作ki-dan,是“契丹”族名的汉语音译。kitany是“契丹”族名在古柯尔克孜语中的音译。

 柯尔克孜人民在古代是与契丹人民有过密切联系的,这也反映在柯尔克孜族迄今为止保留的部落名称上。我国柯尔克孜族的部落分为内、外两大部,内部即“依奇克里克”,指靠近城镇,靠近定居从事农业的地区的,有克普恰克(即钦察)、乃蛮、台依特、开塞克等部落,外部即“特什克勒

克”,指远离城镇,远离定居从事农业的地区的,也叫“奥吐孜吾勒”(即三十个儿子),有冲巴额什、萨勒巴额什、孟都孜、切力克、库曲、萨鲁、交奥什、萨雅克、蒙古勒岛尔布务、克塔依等部落。柯尔克孜部落中的克塔依部落名称是历史上契丹人融合于柯尔克孜族中所留下的痕迹。   

“克塔依”有三种不同的概念:1.《玛纳斯》中的“克塔依”指的是契丹,不是指“汉族”或“中国”。2.过去和现在吉尔吉斯斯坦和中亚一些国家跟着俄国把中国也称作“克塔依”。这本来是张冠李戴,但已约定俗成。3. 历史上的契丹人融入柯尔克孜族后组成一个叫做克塔依的部落。

    《玛纳斯》中关于描述契丹人的章节,片断很多,以讲述阿勒玛木别特这个人物的有关部分最为突出、集中。阿勒玛木别特出生于契丹贵族,其父管理着“别依津”的军队,其母是一位穆斯林。当卡勒玛克名将康吾尔拜侵占“别依津”,艾山汗当了皇帝后,阿勒玛木别特从“别依津”出走,先来到哈萨克地区,改信了伊斯兰教,辅佐哈萨克汗王改善了人民生活,因不愿受哈萨克伯克们的妒忌和中伤,他又投奔了柯尔克孜汗王玛纳斯。玛纳斯得知阿勒玛木别特是一位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人,遂待为贵宾,并与他结拜为兄弟。阿勒玛木别特帮助玛纳斯治理得国富民强,还协助玛纳斯率大军远征克塔依人(契丹)的京城“别依津”,向夙敌康吾尔拜报仇雪恨,最后死在“别依津”城。史诗《玛纳斯》关于阿勒玛木别特的身世是这样演唱的:

我的先祖是斯拉巴,

    斯拉巴之后是索拉巴,

    索拉巴之后是索拉拉,

    索拉拉之后是索朗都克,

    我们的传承就是这样的,

    我自己的名字是索拉勒,

    后来因受到人们宠爱,

又叫我索少爷。

史诗《玛纳斯》对阿勒玛木别特的家乡是这样演唱的:

 日出的东方是大海,

    那附近住的全是克塔依人,

    他们守卫边陲,住在中央,

    在台湾与“别依津”之间,

    黄海里翻滚着巨浪。

……

如果发生海啸,

会翻过大连的群山,

因为那里的周围都是海洋,

那里住的全是克塔依人,

他们的地方连着海洋。

我的故乡是“别依津”,

那里有许多好地方,

在去“别依津”的路上,

有连绵不断的高山,

那里茂盛的牧草,

像浇了五次的庄稼一样,

牲畜吃起来越吃越香,

吃了它不再喂饲料,

走上六天路也不会饿得发慌。

鹿月(四月)的时候,

许多马驹在那里蹦跳,

那是克塔依人的牧场,

最贫穷的人,

也有上千匹骏马,

还有骆驼和牛羊;

那里住的全是克塔依人,

他们的猪多过他们的牛羊,

…

他们把猪叫做“玛恨”,

那宽敞安静的“别依津”,

是这样的美丽,

山里有种种野兽,

水里有种种鱼类,

谁在这里会不高兴呢!?

这是大地上最美丽的地方。

史诗《玛纳斯》中描述了柯尔克孜英雄玛纳斯与克塔依的艾将军争夺乌鲁木齐一带的情形是这样唱的:

 雄狮玛纳斯英雄赶跑了艾将军,

占领了乌鲁木齐,

把它交给了原住在这里的人民,

智勇双全的玛纳斯,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新盖起了一座城堡,

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这就是玛纳斯城。

    史诗《玛纳斯》中,还有对克塔依名将交劳依的描述,也有对克塔依人的宗教、习俗的介绍,例如讲克塔依人挂着画有天堂地狱的画像,有的人物画有许多手,额头正中还有一双大眼睛,他们信奉用泥做的神,以及克塔依人帽上系有红缨子,皮鼓也是红色的等等。

    史诗《玛纳斯》不是柯尔克孜族的历史,但史诗往往把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痕迹保留了下来,并进行了文学上的加工,它也会对我们研究历史提供一些值得进一步探讨的线索。只从上面列举的一些片断来看,我认为它就可以启发我们运用《玛纳斯》中的材料旁证契丹史中的不少问题:

(1)阿勒玛木别特原名索拉勒,他去柯尔克孜地区辅佐玛纳斯管理柯尔克孜人民一节与历史上辖戛斯成为辽的属国时契丹派国君长及契丹人担任“大王”、“于越”等官,管理辖戛斯国王府的事实有吻合之处。对阿勒玛木别特这一人物研究,可能有助于研究契丹人在辖戛斯国王府中的活动及作用。

(2)阿勒玛木别特的父亲是“索朗都克”。Sooronduq是苏联吉尔吉斯科学院出版的《玛纳斯》中的写法。我国新疆人民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柯尔克孜文《玛纳斯》第一部第3册第123页上写作Sorendik。我在文中是根据Sooronduq汉译的。蒙古语中Solon'gos是指朝鲜族,清代文献中常把达斡尔、鄂温克、鄂伦克等族统称为“索伦”,Sooronduq中的Sooron有可能是指“索伦”,-duq在柯尔克孜语中是构成表示“……的”,“……地方的人”,“……民族的人”的附加成分,Sooronduq可以音译为“索朗都克”或“索伦人”。如果这一推测无误,它就可以帮助我们从另一方面找到契丹与达斡尔的关系。据我国研究契丹的著名学家陈述教授的研究,认为达斡尔族来源于契丹。《玛纳斯》中的“索朗克的后代阿勒玛木别特”,就可以理解成“索伦人的后代阿勒木别特”,而“索伦”中也包括达斡尔,这就从另一方面提出了达斡尔是契丹的后裔的线索。

(3)“索少爷”中的“少爷”,我认为是汉语借词,契丹建辽后,在各方面受到汉族的影响,从汉语中吸收了不少官职名。“少爷”一词的出现,是否可说明有些汉族的称谓也被契丹语吸收了。、

(4)史诗中讲到克塔依人住在祖国的东北方,靠近大海,这里非常富饶,并讲他们的京城是“别依津”,有大“别依津”、中“别依津”、边“别依津”之谓·。苏联研究《玛纳斯》的专家认为,史诗《玛纳斯》中的“别依津”,指的是契丹占据的“北庭”(即新疆北部的吉木萨尔,历史上叫做“别什巴勒克”)。我认为,《玛纳斯》中的“别依津”,绝对不是指现在的北京所在地,因为“北京”这一名称出现的比较晚。历史上它曾被叫做燕京、幽州、析津等。辽代时还叫过南京。史诗中“别依津”,是指契丹或黑契丹的京城。“远征克塔依人的别依津”,可以理解为“远征契丹人的京城”,至于是辽(契丹)的京城,还是西辽(哈拉契丹)的京城,尚难确定。我估计是远征时部分契丹人已西迁,原来辽的京城已被其他族所占,而远征的可能已是后来也先汗(试与史诗中的“艾山汗”比较)的一个城市。不过,史诗中讲的五个“别依津”与辽的五京还是有些巧合。辽代确是有过五个京城;上京临潢府(今内蒙昭乌达盟宁城县西南)、东京辽阳府(今辽宁省辽阳市)、南京幽州府(今北京市)、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市)。史诗《玛纳斯》中,在讲到“别依津”时,常同时出现“大同夏”这一地名,这儿的“大同夏”是否是“大同县”的转音呢?  五个“别依津”及“大同夏”的问题都值得进一步探讨。

(5)史诗《玛纳斯》中说,克塔依人把“猪”叫做“玛很”,契丹语与蒙古语接近,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蒙古语中的“肉”为mah,与mahyn音很近。Mahyn很可能是mah带有附加成分-yn,也是“肉”的意思,而被古柯尔克孜人理解成为“猪肉”了。我认为mahyn一词出现在《玛纳

斯》中,它的价值不在于mahyn是否是当时的契丹语词,重要的是它把契丹与汉族区别开来了,它未把zhu“猪”这样的语音来代替mahyn,可见古代的柯尔克孜人未把汉族看成克塔依。

(6)史诗《玛纳斯》中还多次出现过克塔依名将交劳依的名字。古代柯尔克孜语中词首没有以[j]开始的,Joloy来自Yoioy,而Yoloy与辽亡西逃的契丹宗室耶律大石的“耶律”

音接近,史诗中的Joloy是否是耶律大石的痕迹呢?也值得探讨。因为耶律大石西逃时,确实经过叶尼塞河上游的柯尔克孜地区,并大肆抢掠,后来在建立西辽后又派兵去攻打过柯尔克孜。这一段历史在波斯人史学家志费尼撰写的《世界征服者史》一书中文译本上册的《哈剌契丹的诸汗,他们的兴起和灭亡》一章中有明确的记载(详见该书417—418页):“他们的老家在契丹,在那里他们是有权有势的人物。某种强有力的因素使他们离开他们的国家,因此他们被迫逃亡,去履危涉险,经受跋涉的辛劳。他们把他们的王公和首领称为菊儿汗,即众汗之汗。当他离开契丹时,他由八十名他的家人和部下陪同,尽管据另一种说法,他是由一支极庞大的部属随同。他们抵达吉利吉思国,向该地区的部落发动进攻,后者又反过来袭扰契丹人。他们从那里征进,直到他们来到叶密立,在这里他们建筑了一座其基址至今尚存在的城市……菊儿汗进抵八剌撒浑、登上那不费他分文的宝座。他这时把沙黑纳派到从谦州(叶尼塞河上游地区)到巴儿昔罕(伊塞克湖以南地区),从答剌速(塔拉斯)到牙芬奇(伊犁附近)的各个地方去。不久后他的百姓兴旺,他们的牲口长了膘,这时他使康里人服从他的统治,并把一支军队遣往可失哈耳(喀什)和忽炭(和田),也征服了该地区。他下一步派二支军队到吉利吉思人的国土,以报他在他们手中受辱之仇。他还征服了别失巴里(吉木萨尔),…”从上述引文也可看出,历史上哈剌契丹与柯尔克孜是发生过战争的,因而,在史诗《玛纳斯》中就留下了那些惊心动魄的征战情节。

(7)史诗《玛纳斯》中讲克塔依人信奉用泥做的神,有天堂地狱画像,这与历史事实也是相符的。魏良弛著的《西辽史研究》一书,在讲到契丹人的宗教时,这样写道:“契丹贵族征服北中国、建立辽朝后,在宗教信仰上逐渐接受了佛教。辽朝灭亡,耶律大石率领一部分契丹贵族北走,后转战到八拉沙衮建部,这部分贵族当中有不少人信奉佛教”。(第171页)

从以上举出的史诗《玛纳斯》中有关契丹人的几个片断,就已为我们提供了有关契丹人居住地区、活动情况、语言、宗教、习俗等方面的线索,如果再认真深入发掘其中的材料,我想可能还会找到更多的线索。《玛纳斯》是一部文学作品,不是记事的历史,但它启示我们,研究一些民族的历史,特别是比较缺少文献的民族历史,应当注意结合流传在民间的文学作品来探索,是可以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材料和旁证的。

 最后,我再回到正题。历史上,汉族与柯尔克孜族一直友好相处,未曾发生过任何争战。唐代的中国中央政府与黠戛斯汗国之间的友好往来非常频繁,在汉文史书上记载的颇多。现在我国境内的柯尔克孜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家庭中的成员之一。吉尔吉斯共和国宣布独立以来,吉尔吉斯斯坦人民也是我国的好邻居,好伙伴,好朋友。为了增进国内民族间的团结和国的睦邻友好,我们都要正确地理解史诗《玛纳斯》中的“克塔依”和“别依津”!

1989年我应邀访问吉尔吉斯斯坦时向吉尔吉斯朋友们讲过上述话,但近来吉尔吉斯斯坦又有极个别学者因不满意我国一国单独向联合国申报《玛纳斯》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有人又趁机把“克塔依”说成是汉族或中国来煽动民族情绪。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我国有不少跨界民族,建议今后向联合国申报非物质文化项目时要考虑周到,有的最好采取与申报“长调”项目时一样,当时是与蒙古国联合申请的。

三、追思《玛纳斯》演唱大师朱素普·玛玛依

2014年6月1日上午8:00为丰富人类文化宝库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当代诗圣、我国的“国宝”、能演唱史诗《玛纳斯》八部二十三万两千多行和其他多部长诗的大师朱素普·玛玛依在他的家乡------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阿合奇县归真,享年96岁。闻讯后,我无限悲痛。

就在他去世两天前于5月30日,为了表彰朱素普·玛玛依在保护和继承文化遗产及培养传承人方面做出的巨大贡献,吉尔吉斯共和国总统阿尔玛孜别克·阿塔姆巴耶夫颁布总统令,按评选为“吉尔吉斯共和国英雄”的最高奖赏授予朱素普·玛玛依“白色雄鹰”(阿克-舒姆卡尔)勋章。可是接着又传来不幸的消息。6月2日清早我惊闻朱素普·玛玛依归真的消息,心中非常难过,使我又回忆起和他长期一起合作的日子。

我最早与他相识是在1961年,我们《玛纳斯》工作组住在克州柯族师范学校,我们把朱素甫.玛玛依从阿合奇请来阿图什,他当时演唱了5部共96800行,这一次我在阿图什全程参加了这5部的翻译工作。1964年他对史诗前5部进行补唱,而且唱出了第六部共6500多行。这一次我在北京学校里有教学任务,没能去参加。第三次是1978年我为了抢救《玛纳斯》,向中央有关领导部门打了一个报告,经上级批准后于年底派我从去新疆把他接来北京在中央民族学院进行抢救。1979年在北京重新记录了第一、三、四、五、六部,又增唱记录了第七部、第八部,使整个史诗达到了232665行,这就是目前出版的八部十八卷《玛纳斯》的全部资料。1979年我被领导上任命为《玛纳斯》工作组组长,组织全组同志进行了记录、翻译工作。朱素甫.玛玛依除了演唱出版《玛纳斯》史诗18卷以外,还出版了《艾尔托什吐克》、《库尔满别克(КУРМАНБЕК)》等多部柯尔克孜叙事诗。当年冬天我亲自又送他回到家乡----新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阿合奇县。现在大家翻译、研究《玛纳斯》都是根据1979年在北京记录下的这些宝贵的材料。

他在北京的一年期间,我首先带他去北京口腔医院看牙,因他的牙在“文革“中都被打掉了,需要修补和安新的假牙。当时北京都按户口凴发的肉票油票买肉买油,外地来的人连牛奶也很难订上。我的夫人穆淑惠同志很理解我们抢救《玛纳斯》工作的意义,很尊重、很关心朱素普·玛玛依老人家,我们全家对他的身体都非常关心,在他的生活上我们全家做到了我们能做的一切。朱素普·玛玛依回新疆前,他告诉我一个“要求”:希望能有机会作为中国伊斯兰教协会的朝觐团成员去麦加朝觐,我便带他到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赛福鼎·艾则孜和全国政协副主席包尔汉·夏依提家中反映了这一愿望。他回新疆后没过多久就实现了这一愿望。在北京期间他还受到了胡耀邦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柯尔克孜文字的恢复使用就是在这次向胡耀邦同志反映的。1983年他到北京来领奖,再次回到中央民族学院。我们学院的领导组织了一个欢迎他的座谈会,他在会上满怀深情地感谢党和政府对柯尔克孜人民的关心,感谢中央民族学院对抢救《玛纳斯》工作给与的大力支持,同时也一一举例地讲述了他和我及我们家的深情厚谊。

1989年春我应邀访问吉尔吉斯斯坦,在那里,我在电视台,在大学,在科学院,在出版社介绍流传在中国的《玛纳斯》和演唱大师朱素普·玛玛依,并建议他们邀请朱素普·玛玛依前去访问。小说《我们时代的人》的作者、著名作家托古勒拜·色德克拜考夫宴请我时,我又请他向吉尔吉斯斯坦作家协会反映。我回国后不久朱素普·玛玛依和俄语翻译家陈学迅同志就应邀访问了吉尔吉斯斯坦。

1995年他和我都应邀出席了吉尔吉斯斯坦举行的“纪念《玛纳斯》1000周年国际研讨会”,我们两人都被当时出版的《玛纳斯百科全书》所介绍,也都去出席了总统举行的国宴。他还被授予金奖,我在其后也荣获“《玛纳斯》三级勋章”。

我与他长期的一起工作建立了深厚感情,他虽然已满95岁高龄时,但还没有忘记我。2013年10月4日上午他还与我通过电话,并在学校里为祝贺我从事民族教育工作60周年举行研讨会时,他还亲笔写来了贺信。我当时还高兴地认为朱素普·玛玛依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健康,思维还较敏捷。谁料到半年之后竟发生了这麽大的变化!

96岁高龄的《玛纳斯》演唱大师居素普·玛玛依

给胡振华教授从教60周年发来的贺信

尊敬的胡振华先生:

您好!

柯尔克孜人民都知道您为史诗《玛纳斯》做出的贡献,您还把柯尔克孜语和柯尔克孜文化讲授给其他民族。

祝您健康长寿!祝您和夫人白头偕老,安享子女孝心!

欣闻您今年从教60周年,特表祝贺!

朱素普·玛玛依阿吉(签字)

2013年10月5日

我学习《玛纳斯》的经过及体会(三)

 

对朱素普·玛玛依的逝世,我内心非常悲痛,我从北京通过各种渠道表示了沉痛的哀悼。2015年在他逝世一周年时,我在北京中央民族大学组织了纪念他的研讨会,我还专门委托我教过的学生---新疆大学语言学院院长海峰教授专程到朱素普·玛玛依的家乡阿合奇县,表示了对朱素普·玛玛依的追思和对他家属亲人们亲切的慰问!并把我纪念他的PPT复制件,放进了朱素普·玛玛依纪念馆。但我对他最好的纪念将是继续向世界介绍《玛纳斯》和介绍演唱大师朱素普·玛玛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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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振华  / 编辑: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