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慧成珍藏的一张自己和“表妹”的合影,匆匆一别就是半个世纪,也不知道照片中的姑娘今在何处,是生是死。
马慧成爱听秦腔,因为这是家乡的声音,所以常看陕西卫视。也关注各种娱乐节目,说金星脱口秀办的不错。而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中国的电视剧,特别是各类谍战片,能在短时间内总结阐述各个卫视播出的同类剧目演了个啥,谁是大反派谁又是地下党。
丝路新观察网10月16日电 (记者 敬泽昊)“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帮我找一下‘表妹’。”今年77岁的东干人马慧成,在和记者告别之际,终于将压在心中的一个愿望说了出来。
他所说的“表妹”名叫马志青,年龄和他相当,上世纪60年代初毕业于乌鲁木齐纺织学校,后来调动了喀什纺织厂工作。当一口气把所有线索说完之后,老人又补充说到找不到就算了,不要给“表妹”添麻烦。
这是马慧成深藏多年的一个秘密,他请求记者千万对自己的儿女保密 ,而且未来就算找到了马志青,什么也别多说,就说表哥找表妹,对方就知道了。
没有说再见一别就是半个世纪
1963年马慧成在收到父亲病重的电报后,从新疆赶往乌兹别克斯坦。他4月30日出关,第二天中苏边境就关闭了。他不仅没有给“表妹”告别,甚至连自己的姐姐也没有见上。
正是1963这一年,空开的论战让曾经亲密无间的中苏两国,成为了有你没我的敌人。曾经来去通畅的两国边界,瞬间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下。马慧成当时正在克拉玛依参加石油大会战,他没有料到这一走,再回来便是50年后了。
马慧成的家族史就是中亚近现代民族迁移史的缩影。他的父亲在清朝末年从陕西迁移到了哈萨克斯坦,十月革命之后又迁回了新疆。马慧成生于伊宁,因为做生意的缘故,他和自己的家族与其它跨境民族一样,长期往来于中苏边疆之间。
“当时讲中苏和睦一家亲,讲社会主义更是不分民族。”马慧成还记得当年的宣传口号,所以两国突然交恶,让只身来到苏联的他,顿时感到天都要塌了。但他也坦诚自己很幸运,因为稍后几年爆发的文化大革命,像他这样和苏修有联系的人很多结局都很惨,他留下来“绝对毙咧”。
随着苏联解体,冷战时期的对峙与封闭宣告结束。中国面向中亚几个新生国家的大门重新打开。马慧成在2013年终于回到了新疆,见到了半个世纪没有相见的姐姐,以及已经长大的4个侄子和两个侄女。但让他深藏于内心的“表妹”马志青,却没有一点音讯,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婚房盖好了大外孙却不愿回来
初到乌兹别克斯坦的日子是艰苦的,马慧成说自己能站住脚,靠的就是吃苦的精神和家族经商的天分。比如去干别人不愿意干,也不敢干的各种私活,不仅没有被发现,生活反倒慢慢的富足起来。
“么脑子不得成”马慧成说这陕西粗话是他父亲传下来的经验,他也用这句话来要求自己的子女。当然子女们也听话,通过自己的努力如今生活富足,并且有能力送孙子辈到中国留学。
马慧成的大孙子入选过乌兹别克斯坦国家少年足球队,“发毛弹”很有前途于是被大儿子带到中国,到多支球队试训。马志清一心希望大孙子能留在中国,不仅能学会汉语,还能挣到钱。
只可惜他的大孙子最终没有留下,回到乌兹别克斯坦后很快也就告别了足球。而早两年去中国的大外孙,虽然当时哭着闹着不想去,但到了广州之后便爱上了那里。2015年毕业之后,宁可飘着也不回乌兹别克斯坦。
家里为大孙子盖了新房,盼他赶紧回来娶个媳妇,但就是叫不回来。于是马慧成家的长辈们妥协了,说明年先回来把婚结了,哪怕带着媳妇一起去广州一起闯荡呢。
还有一个到北京留学的外孙女,算是比较“听话”一毕业就回到爷爷身边。
马慧成如今还剩三个年幼的孙子,他说不论未来他们回不回来,自己的家族都会支持孙辈们去中国留学,去外边闯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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